北有雁归

三次忙暂时不更了,明年回来填假想,其他的再说。

【邵正×简玉玉】假想情人(六十七)

      医院是纯白色的,走廊也是纯白色的,纯白叠着纯白,衬得阳光格外刺眼。

  邵正眯了眯眼睛,无言地站在病房门外,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,那女人很美,眉眼凌厉,即使双眸紧阖,也散发着一种艳到极致的攻击性。

  陈绍文坐在床边瞥了眼邵正,并没有叫他进来,只是一点一点、慢条斯理地拧开手上的口红,在指尖蹭了两下,然后俯下身,涂在女人柔软却冰冷的唇瓣上。

  “倩倩啊,等会儿再来陪你。”陈绍文眼神眷恋,转而起身走向门口。

  邵正抬了抬下颌:“以陈大小姐现在的状态,还会醒吗?”

  “她不会醒,死都死了,也就是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。”陈绍文皱了皱眉,又忽地微笑起来,“躺在这儿算个念想。”

  邵正心底陡然涌起一阵寒意,他本能地向后靠,门把手发出吱呀一声。

  “那你呢?简玉玉的遗体,你要怎么处理?”陈绍文及时上前扶住他手臂,语气有些埋怨,“你这孩子,身体还没养好呢?叔叔替你把项目上的事,最近就别太忙了。”

  “准备烧了。”邵正唇边溢出一丝苦笑,不动声色避过陈绍文的手,“嗯,简家最近没少给我施压,交给您是应该的。”

  机关算尽为他人做嫁衣,这盘棋也不过风光满面又满盘皆输。

  “烧了啊,正好我今天下午有空,我陪你去看着吧。”陈绍文的语调淡淡的,几乎是嘲弄的,“别出了什么意外。”

  邵正心脏猛地一沉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:“这事晦气,而且我现在惹了一身腥,您和我走太近……”

 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陈绍文也没再追问下去,他低头看了眼手表,“你走吧,我该给陈倩按摩了,人总躺着,不舒服。”

  邵正深吸了一口气,手心已然沁出了一层薄汗,快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。

  在他的视野盲区,陈绍文如毒蛇阴鸷的眼神丝丝缕缕地缠上了他的背影,他掏出手机,很快接通了一个电话。

  “简玉玉没死,给我找。”

  “怎么办?废物,你说怎么办?”

  “杀了他。”

  电话挂断,陈绍文已然换了副模样,他笑着,笑意柔得轻盈,他握住病床上女人的手,低头在她殷红的唇上吻着,“倩倩,又让你听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了……倩倩……”

  来到三和的第三天,简玉玉也在那个深绿色的大垃圾箱后边瘫了三天,走马灯似的给这辈子所有发生过的事儿想了个遍,终于想到没有什么事可想。

  然后他想,原来他人生的长度也就够想个三天。

  快立冬了,天色黑得像墨水,云层一片片压下来,让人怎么都觉得透不过气,有风声贯耳,简玉玉冷得一抖,迫不得已地爬起来找地方过夜。

  三天观察下来,他基本可以判断出这市场应该算是这一带的郊区,平时绝对是没人的,要想混个温饱讨生活,还得找机会往城区走。

  简玉玉漫无目的地走着,街道空荡荡的,只有惨白的路灯和一道被拉长的影子。

  起初,至少在海鲜车上的时候,他想过报仇,不为自己,也要为王期航,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以后,一切都碎了。

  一个人,甚至连身份都没有,他彻底失去了能斗下去的筹码。

  其实他也有,至少这条命还在,可稍有不慎,粉身碎骨的绝对不止他自己,他不敢不顾。

  陈绍文,邵正……那些人根本就是疯子,上一个是林垣生,这一次是他。

  有那么一瞬间,他迫切地想要联系到林语依,那个看上去柔弱却倔强无比的姑娘,他想劝她放弃,忘记那些事,和孩子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,还能谋个平安,不至于和他一样沦落至此。

  思绪戛然而止,简玉玉停在一个胡同前,胡同里有个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危房,窗户里头都用砖砌上了,门半敞着,墙皮掉了一半,应该很久没人住了,可以过夜。

  他抬腿走了进去,下一秒身后砰地一声,他猛地回头,原来是门被风吹关上了。

  简玉玉松了口气,路灯光被彻底关在了外面,房里黑得像是能吃人的深渊,什么也看不见,只有最里面的房间隐约透出了一点昏黄的光。

 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尽可能放轻脚步向房门靠近。

  门,开了。

  “啊——”

  简玉玉心脏几乎整个儿悬了起来,他惊叫出声,猛然向后跌去,控制不住地直往后退。

  那房间里没有人,只有两张黑白色的遗照和立在遗照前的白烛,遗照里的人凶狠地瞪着双眼,似乎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感到不满。

  简玉玉脸色惨白,大口大口喘着气,窒息感连连上涌,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是!我不是!”

  四下空荡,只有连绵的回音传进他耳底,他定了定心神,闭上眼平复呼吸,极力克服心下巨大的恐惧,迫使自己恢复理智。

  怎么会有人,把遗照摆在这种地方?

  一种诡异的直觉促使他站了起来,抖着身子向遗照走近。

  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  烛光下,遗照主人的眼神显得越发怨毒,有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。

  简玉玉神经敏感到了极点,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激得他一惊,就这么忍受着极大的煎熬走到遗照前,他抬手,轻轻拭去牌位上的灰尘,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。

  慈父陈建山。慈母谢巍。

  简玉玉摇摇头,缓慢地放下牌位,想要转身离开,脚下却好似踩到了什么,软绵绵的。

  房间的大床骤然开始猛烈颤动,几秒后,一股寒气和恶臭扑面而来,一段通往地下的楼梯就这样暴露在简玉玉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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